“嗯,鬼,鬼啊!”刘妈妈服药后悠悠转醒,睁开眼一片漆黑。
下一瞬天雷滚滚,闪电一道接着一道,忽明忽暗的房间里,苍白的人脸就在她头顶上,隔着不过一尺的距离与她对视。
刘妈妈嗷的一声,两腿两手不断抽搐:“兰,兰姨娘?”
“还我命来……”南如月伸出手来,用力掐她的脖子。
毫无温度的手,冰冷刺骨。
“兰姨娘,不是我害得你啊!冤有头债有主,灌醉世子爷的是梅姨娘,耽搁延误救治时机的是世子妃……老奴什么都没做!”刘妈妈吓得三魂丢了二魂,生死面前出卖旧主。
“害我女儿……”南如月不但没有松手,反而更加用力。
刘妈妈瞳孔放大,眼看着就要被活活掐死:“不是……我,是大小姐。”
南如月一顿,手上的力气收了一半。
“大小姐知道我曾经服侍过兰姨娘,就交代了我一些话。我想着不过是传递一些话就能得到二十两银,我就答应了。我真不知道那些话会要了三小姐的命……”刘妈妈一股脑全都交代了,只求活命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
咔嚓一道惊雷,烛火噼啪一声跳动着,室内恢复了光亮。
刘妈妈惊坐而起,再看室内哪有半个鬼影!
刚刚,真的是兰姨娘。
对,今天是兰姨娘的生忌,所以她来了,来找害她的人索命。
“啊——”
刘妈妈自己吓自己,把自己吓晕了过去。撑着伞,穿着蓑衣,还是湿了衫裙。
南如月在芭蕉叶下叹息着停下脚步,仰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棵古松。
参天大树,枝叶繁茂,遮住大半雨势,只有星星点点的雨滴透过缝隙,偶尔落下。
“凉冷三春夜,命长一老翁。”南如月淡然开口。
“噗——”
浅浅的笑声夹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,每一声都随着雨滴,敲打人心。
南如月听到树叶簌簌声,再次抬头,对上沈决投来的目光。
雨夜里,这双眼比平日里更加讳莫如深。哪怕他唇角是噙着笑意的,也难以让人心安。
“好玩吗?”沈决微微眯眼,今夜她没戴帷帽。
他便发现她的眼睛宛若两颗瑰丽的黑宝石,虽然因病少了些许神采,却又难掩光华。雨夜中,她经过刚刚的事,又遇见他却并不见半点慌乱,眼底只一片冷静。
这份心性,再配上天姿国色的样貌,更令人心动。
“纹银二百两。”南如月伸出手来。
沈决拿着折扇虚点了她两下:“可有云茶,可备了徐瑞记的杏花酥?糖朵记的祥云酥?”
“我这又不是祥瑞楼。”